清影

永远的大本命鼬佐
也永远想去Hogwarts

[Yoi/维勇]《1000 Awesome Things》(一发完结)

Lyusei_流深:

《1000 Awesome Things》
文/流深
*原著向,一发完结。

胜生勇利从小就有一个毛病,就是把自己的小心思藏着掖着,憋不住了就回家记到一个本子上,久而久之,居然也有了不小的收获。

长谷津是个小地方,熟人之间低头不见抬头见,幼儿园和小学也只有那么一间,所以五岁的胜生勇利小朋友最大的敌人就是隔壁班里叫西郡豪的孩子王,那个把勇利所有的玻璃弹珠全部赢走了,还叫他“胖子”的家伙。

虽然不太爱说话,但是勇利其实很讨厌输的,打小就是这样。所以那时的他绷紧了腮帮,抬手把小胖脸上的眼泪全都抹掉,咬着牙跑回家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踮着脚偷偷从姐姐的书桌上拿了一个作业本,回房在第一页上写下了歪歪扭扭的几个字。

[把西郡那里的玻璃珠全部赢回来!]四岁。

后来一天勇利醒来,就看到桌上放了满满一盒的弹珠,虽然是真利姐偷偷买给他的。

被宽子妈妈第一次带去冰堡时,勇利连冰鞋的鞋带都还系不利落,见妈妈在一旁和人聊天,勇利就扶着对他来说高高的护栏,一点点在冰面上蹭着。

“这样是学不会滑冰的哦!”

还没反应过来,勇利就被一双手按住了肩膀,向前推着离开了护栏。虽然没过多久,勇利就结结实实地摔得屁股疼,但是女生和善的面孔让他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对于小小的勇利来说,今天他接触到了很奇妙的东西,滑冰会让他摔倒,疼到想哭,但是很有意思,比起玩弹珠还有意思。

“锵——”尽管花了不少时间,不过勇利很高兴他还是看到了成果,所以当他一点点滑到优子面前,不太稳当地转弯旋停时,只要一点点的欣喜和鼓励就能让他不好意思地笑出声。

“好厉害啊勇利!”

那一天,他认识了优子,并且在新朋友的鼓舞下放开了护栏,还学会了转弯和停步。

虽然后来被西郡大魔王撞翻在地。

[要滑得和小优一样好!]五岁。那天他握着笔,在普普通通的作业本上又加了一条。

这个习惯不知不觉就伴着勇利走了下去,变成他少数能在幼年模糊的时间线中贯穿始终的东西,当然还有其他的,比如和优子的友情,和西郡莫名好起来的关系,还有滑冰。后来的勇利上了小学,学了芭蕾,这几样东西伴着他行走在每天放学后的黄昏余晖里,优子和西郡叽叽喳喳的嬉笑,山脚下宁静矗立着的冰堡,温泉旅馆老板的儿子曾经觉得,他只需要这几件东西,就可以平淡安稳地过完一生,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的笔记本上多了些七七八八的杂记,或者是类似于[明天周考要考好]这种普通的许愿,用完了的本子就堆在书桌一角,勇利没有丢掉它们的习惯,宽子妈妈帮他整理书桌时偶尔会嘀咕几句,不过鬼使神差地,这些平凡的东西就一直留在角落一隅中,安静地随着时间走过,像是在等待重见天日的机会。

机会来了,只是对于勇利来说,那是可以改变一生的事情。

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甚至怕镜片细微的反光都会打扰到视线里的光景,小优兴奋的声音从他的耳膜里被拽远,勇利望着电视里那个在冰上起舞的人,惊讶得忘了时间。

勇利忘了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但是他记得他是如何急切地翻出自己乱七八糟的本子,然后愣在那里。勇利的手指抚摸过页面锋利单薄的边沿,上面琐碎的平庸静静摊开在他面前,像是在他温柔的目光里撒下一把针。

然后勇利扔掉了他那整整一本平庸的童年岁月,把时间重新翻开,找到了那本被写得歪歪扭扭的,姐姐的作业本。他现在的字稚气却工整,认认真真地码齐在当年那行[要滑得像小优一样好]下面。

[要成为像维克托·尼基弗洛夫一样的人。]十岁。

胜生勇利的记录本里,有很多件对于当时的他来说足够远大的事情,完成的,未完成的,比如说从[学会一周跳]到后来的[捻转步时不摔跤],不过从那一天被惊艳了满眼之后,勇利的记录簿里或多或少都带着那个名字的影子,后来,这种影子被带入勇利的生活里,再后来,他的眼睛里。

勇利天生的柔韧性其实很差,这一点教他芭蕾的美奈子老师深有体会。同期小孩子做一字腿的时候可以做到180度的,勇利在160度左右就疼得冒眼泪,美奈子没见他喊过苦,只是在芭蕾教室刚开门的时候他就默默背着包进来,贴着镜子做日复一日痛苦又单调的柔韧训练,美奈子在门外听见过他因为疼痛而啜泣的细微声音,直到教室关门,到后来,勇利是同期的孩子里面唯一一个一字开合可以达到230度的男孩,媲美专业女性芭蕾舞者的要求。

从那开始,从那以后,长年以来勇利的眼睛中都带着痛苦的温和,人在有了远大到可怕的目标之后,就连跌倒都是一种欢愉。只是追根到底,挖掘勇利那可怕的执着和坚持深处,总能见到另一个人的身影。

疼痛究竟能支撑人走多远呢,望着芭蕾教室角落里不曾落灰的旧照和奖杯,美奈子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她清楚地知道,勇利那双温润顺从的眼睛里,不知何时埋下了未闻的火种,在他疼痛,哭泣,甚至是崩溃想要放弃时,那双眼睛,他通红的眼眶就会格外火热。

哪怕后来,勇利将那些零零散散的记录簿放置在床底,拖着行李箱,独身踏上未知的底特律时,尽管他依然内敛,沉默,带着多虑的敏感和自卑,但他那前进的步伐却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哪怕后来,时隔五年,他依旧是拖着行李箱回到长谷津,脸颊苍白浮肿,无精打采,被打击得几乎无法站立,颓废地暴食解压,美奈子除了揪着他的衣服吼他以外,也就任他去了。勇利的眼睛还没有熄灭,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个赛季,勇利曾经在那本厚厚的记录簿上写下“冲进大奖赛决赛”,他做到了,“和那个人同台”,他做到了,在索契最后一日的前夜,他写下,“明天要取得好成绩”,他失败了。其实勇利曾经想过,要是能和维克托一起站上领奖台,他就去找他合影,然后告诉他,“我崇拜你很久了,很久很久。”但是可惜,他只能让维克托对他的认知定格在一个垂头丧气的背影,和一个见鬼的无聊酒会。

可惜这些,除了勇利之外没有人知道,包括维克托,那么维克托知道什么呢?

他知道自己的新同居人,学生,兼缪斯女神,是个大闷骚。

维克托从小就有一个毛病,就是追求美,然而我们都知道,过分追求美是一件多么不道德的事情。

在俄罗斯人的眼里,爱就应该表达出来,浓烈的,炙热的,或者伤害对方,或者彼此成全,为什么会有人甘心带着一腔深沉的情感任自己被埋葬在人海中?

没错,他确定胜生勇利喜欢自己,尽管他的感情有如长谷津的海岸一样廖远淡漠,甚至不带占有欲和追逐的侵略性,只有通透的觉悟和死去般的脱离,可维克托就是能如此确认,从勇利卧室中那张自己的照片里,从他卧室墙壁上隐约的海报撕痕里,从胜生勇利那双眼睛里。他自己或许以为是仰慕,可是谁又能分清数十年的仰慕和一眼里的动心?

所谓爱,所谓喜欢,不过是亘古或者唯一,不过是眼里容不下别人,不过是归将安定的万中选一罢了。

第一天住进乌托邦胜生,维克托就有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从未沉睡,却在这一刻被唤醒,就好像自己从没涉足这片陌生的日本镇子,却仿佛回了家。究竟是什么带给了他如此的归属感?维克托持着这个疑惑,在胜生勇利这片未绽放过的玫瑰野田里驻足了。

因此,维克托怀着几乎虔诚而急切的心情以身喂蛊,给予勇利一切他想要或不想要,甚至从未期待过的感情或回报,他冷眼旁观着自己的缪斯陷入飞蛾扑火般安静而美丽的挣扎,可是自私如维克托,自大如维克托,居然忽略了一点点小事。

勇利有一双从不会熄灭的眼睛这件小事,和维克托自己也会动心这件小事。

所以当大奖赛中国站的自由滑时,勇利那崩溃的眼泪让他结结实实慌了神,他如愿以偿地见到了自己心中一直执念的,飞蛾扑火的美丽,可是他除了想让他该死地别哭了之外,忘记了其他所有的事。

俄罗斯站连夜赶回长谷津照看马卡钦时,维克托的唇舌间还残留着勇利冰鞋尖那点惊艳全世界的悸动,还有那点结结巴巴的慌张笨拙。他在照看宠物医院陪着马卡钦的整宿中都在回味这两种感觉,一个是,他的缪斯这次真的给了自己最爱的惊喜和美丽,一个是,为什么那次自己看见他哭了会那么难受。

这两种感觉混杂在一起,甚至在马卡钦最终安然无恙后,而维克托被真利姐推回家里补眠时他还没从纠结中回过神来。所以鬼使神差地,他打开了勇利卧室的门,躺在勇利那张小小的单人床上辗转反侧,被单上隐约的熟悉气息似乎能让他恢复一些宁静,也或许不能。他期望冷静地思考,却总在淡淡的洗衣粉味中出神。

抱着头痛苦地翻了个身,之后维克托得承认,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因为翻身而从床上掉下去。

后背摔在地板上的声音听得他自己都疼,轻轻嘶了口气,维克托小心翼翼地翻过身准备爬起来,然后他定格在一个奇怪的姿势,一个面向着勇利的床底怔住,木雕一样的姿势。

维克托知道,偷窥别人的隐私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非常不礼貌,所以他在撞见勇利床底下隐约露出的,堆叠起来的笔记本和自己的海报一角时,他犹豫了半晌,不过很显然,他输给了好奇心和想了解自己学生的欲望。

如自己所想,勇利收集了很多关于自己的海报,可是维克托没想过会这么齐全,明明有几款价格不菲的古龙水和腕表的广告海报,是作为商品赠礼限量发售的。还有保存细致的札记,收录了自己参赛以来几乎所有报道过的,采访过的杂志的内容剪贴。

“真是的,这么喜欢我为什么不早点来认识我……”抱怨般嘀咕,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愉悦,维克托把最后的“检查成果”,一堆大大小小的零散本子放到了膝盖上,翻开了第一页。

和勇利在一起之后他零零碎碎学了些日语的书写,虽然只到日常看得懂说明书或者公共提示的水平,不过已经足够他明白,自己现在看到了什么。

要说的简单点,他看到了从小就不服输的勇利带着韧劲儿,一笔一划地写下了所有他完成的和没完成的事情,说得动听点,他看到了数以千计的,伟大的事情。

维克托知道了勇利很不擅长玩玻璃弹珠,勇利最好的朋友一直以来只有两个,勇利十多年前就开始追逐一个叫维克托·尼基弗洛夫的人,勇利曾经有一条和那个人同名的贵宾小狗,勇利以前练芭蕾的时候吃过很多苦,勇利其实恐高,小学体育课曾经在云梯上哭着下不来,勇利青年时期有一次初赛想和那个人分在一个组,勇利上赛季的短节目服饰灵感来源于那个人,勇利曾经想过,在去年大奖赛结束之后和那个人合影,勇利花了十多年的时间去靠近一个叫维克托·尼基弗洛夫的人,最后在离他最近的地方黯然跌落,带着未完的遗憾和未熄的火种,沮丧又安静地退回到他看不见的地方。

维克托知道了勇利在那个人第一天来做他教练的时候不敢睡觉,怕一觉梦醒什么都没了,勇利在那个人去吃长滨拉面时练习4F练到走不动路,勇利想和那个人一起站到世界的顶峰,再把他还给这个世界,勇利想给那个人一次惊喜。

他从未有一天这么欣喜,欣喜那个人的名字是维克托·尼基弗洛夫。

他一直等待的那片玫瑰野田,原来早在他不知道的时间,早在他未来到他身边之前,就已经绽放得这么惊人而美丽了。

维克托终于明白,自己对于胜生勇利,对于长谷津的莫名归属感来自于哪里了,来自于一个人,一个单薄的人,日复一日的卑微信仰与无闻之爱。

好吧,好吧,尽管他后来屡屡为自己找借口,如果有一个人年复一年地注视着我,爱着我,因为我而变得惊人和美丽,因为我而尝遍泥泞和荆棘,生而为我,挣扎为我,旅途苦长为我,跌跌撞撞走到终点寻我,那么我为什么不会爱上他?

别傻了,不找这么美丽的借口你就无所适从吗,说谎家惯犯维克托·尼基弗洛夫,你就是单纯地从忍不住怜惜这只飞蛾,到对他动心了而已。

他要去机场,他要坐在候机室里,带着马卡钦,成为那个等待勇利归来的人,勇利追逐了他这么久,他是时候该停下脚步,等他追上自己了。

至于很久很久之后的某一天,当他们已经能够带着戒指,肆无忌惮地在圣彼得堡的同居公寓中与对方亲吻时,维克托抚摸着勇利的发鬓,突然不着边际地开口。

“勇利是不是一直想去我的家乡看一看吗,改天我开车带你去吧?”

“……诶?为什么维克托会知道?”

没再回答,维克托笑着吻上那双惊诧的眼睛。

勇利不知道的是,维克托早就带着那点不为人知的恶劣小心思,握着铅笔,在勇利第一本记录簿的最后,在那句[要滑得像小优一样好]和[要成为像维克托·尼基弗洛夫一样的人]的下面,小心翼翼地给勇利的所有执着起了名。

[1000 Awesome Things]

胜生勇利的记录本里,有很多件对于他来说足够伟大的事情和目标,完成的,未完成的,不过从今以后,会有一个维克托·尼基弗洛夫陪着他一一去做,用他们所有余下的岁月。

但是最为伟大的那一件勇利自己却忘了写下来。

那就是,[让维克托·尼基弗洛夫爱上胜生勇利。]

全文完

后记:灵感来自于室友和室友看过的一篇博客,以及,有没有感觉我文风就是两个字,精分!被学见笑出病的同学们来吧吃吃这篇。bu这篇文开头卡了很久,不过中后段格外的顺,希望小甜饼你们吃得开心,最近在专注赶学见的番外,接下来除了肉以外的会陆续放出,肉那篇在本子预售后结束后也会放出,爱你们,流深,一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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